3月14日下午,犀浦校区8535教室坐满了前来听讲座的同学,大家都好奇地期待着本次邀请到的嘉宾??余夏云博士。门口的海报这样写着:余夏云,8858cc永利皇宫登录艺术与传播学院本科、硕士,苏州大学博士,复旦大学博士后,主要研究方向: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、海外汉学、晚清文学与文化。作为当年交大中文系的第二届学生,余夏云是大家的师兄,也是学术道路上的过来人。那么今天,他将如何通过“重‘头’来过:晚清研究的学术史意义”这样的主题,诠释他自己的文学观照?
余夏云博士走上讲台,笑言自己“还是有点紧张”。他指了指身后的投影屏幕,说起当年的鲁迅。“鲁迅就是因为那张内容为‘砍头’的幻灯片。正在学医的他恐怕就是受到那张幻灯片的冲击,内心觉得只有文学才可以疗救麻木的中国人了。”鲁迅更多是创作针砭时弊的杂文,小说也多是短篇,众所周知的《狂人日记》成为中国现代小说的发端。从“砍头”到开端起源??幻灯片能够表示人生的截面;而文学,也可以建立一种视觉影像。
余博士认为我们都应当努力让自己以开创人的形象出现。现如今处在那么多可学习的内容中,我们需要不断自我丰满,要能够在前人的试验和贡献里找到他们未完成的工作,在其中探寻发现自己的起点。说到现代文学,必然要说起的一个时间点就是五四,著名学者王德威教授曾经提出过这样一句话:“没有晚清,何来五四?”从而强调了晚清研究的重要性。五四作为一个备受关注的“大写日期”,历史地位不可撼动,可是会存在这样一个截然二分的点,能让历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吗?“我们应当有一个新的文化观照体系,看到全新的可能。”余博士分析道,“那不是一个时间点,而是一段时间。五四的造就是此前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,王德威教授站在后解构主义立场提出了‘多重缘起’的说法,就如同蛋糕要分成很多份,但是我们一定要明白,它们并非均质,而是各有各的比例。这是对于多元和缘起的重新认识。”随后,他向大家介绍了“多重”之“多”,这里不单指数量多,更有丰富的层次和内涵??
第一重,即每个人都会有一个见解;第二重,是说见解中会有对立观点,如王国维认为小说要推崇“美”,而梁启超则认为小说是有教育性的,要能改造人;第三重,即会有辩证的师承关系,如章太炎主张文学退化论,而鲁迅赞成文学进化论,对老师学习继承的基础上加入了自我的见解;第四重,是西方传入的知识对文学的影响;第五重,即与前者相对,要从传统资源中汲取文学定律;第六重,是钱钟书这样,能在读书中发展出自我的观点,比如他认为“真”固然好,但“假”才最重要,“真”是通过想象建构的;第七重,则是说一个人对文学的定义是要有一生前后的经历才能够确定的,就像梁启超,原来推崇小说的教育性,后来也开始强调其“趣味”了。
“多重缘起”还要包括时代的多样,毕竟文学作品是对时代的反映,那么我们应当如何以文学的形式发表自己关于时代的声音?余博士说起了最让他有感触的张爱玲:“对于张爱玲的研究现在做得很多,还有了‘张学’。可是她的一些品性却多少受到非议,一方面有人说因为她和胡兰成,另一方面就是她在战争中的表现??外面战火纷飞,而她心里只有路边摊上的一个煎饼。事实上我们都太习惯于在大时代的背景下生存,但张爱玲不过是写出了一个在平时的流水生活中真实的女性形象,难道在战争年代一定要做出高尚的表达才有意义吗?”
晚清社会是一个文化的拼盘,有各种多样化的存在。譬如我们总是不自觉地批评西方,如今却能够发现,“那时候的外国人是给中国文学注入活力的第一批人,他们让中西文化有了交流和碰撞,有时候还不仅是幕后推手,亦是台前英雄。”晚清时候小说连载这样的形式也对文学作品有非常大的影响,新的形式总是需要新的理解,而它们的出现使得文本本身与副文本的不一致情况非常多见。此外,“如果连载的作品受读者欢迎,作者还可以继续往下写。于是整个作品的成型逐渐变得不只是作者本人的事了,还有读者参与。”余博士说起现在他正在研究的有关“制作”的问题,“最早我们觉得作家的能力很强,他能够‘创作’一部作品;后来发现他产出作品的时候会受到前人影响,不只是他自己挖空心思,于是就说作家不过是‘写作’;到现在我们看到这些作品都要经过审查部门、出版商等等的干预,像是包装出来的商品,是‘制作’出来的。”
余夏云博士亲和的语言让台下的同学们听得聚精会神,他在分享的最后讲道:“我这些研究的过程也和人生经历相联系。我们寻找源头,而今天我回到交大,‘头’就在这里,也想起十多年前的我就和你们一样。最早在徐行言老师的一门课上,他让我在同学们面前朗读了一篇我写的文章。我一直特别感激徐老师,老师的期待和重视真的能够让学生朝着那个方向发展。我想交大是我的‘福地’,希望将来还能够回到这里。”
中文系副主任沈如泉老师在作总结时说道:“余夏云博士是我们艺传学院中文系培养出来的非常优秀的学生,在座的同学们也应当相信我们有这样的能力。”是的,徐校长提出的“大力提升文科”让文科专业更加受到重视,学校“入主流、有特色、精干化、高水平”的文科发展方针也将有力带动8858cc永利皇宫登录中文系有更大的提升。希望未来中文系将会有更广阔的发展平台,能够培养出更多像余夏云博士这样的优秀人才。(干璐)